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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週總算踏上高鐵返鄉了。從台北到屏東的車程只消兩個小時半,我卻花上數個月才返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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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屏東火車站,還得再走十五分鐘的路,才會正式到家。這段十五分鐘的路,曾走了六年,前三個年頭消磨在國中時期追逐校車,後三個年頭流轉在高中時期追趕火車,於是生活就這麼被扣在齒輪間運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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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光陰,生活不間斷的劇變,迫使我時常在屏東高雄兩地折返。那一切說不出的哀慟和黑暗中的淚,以及那一閃而逝的美好,也都跟著鑲在道路兩旁騎樓的磚磚瓦瓦裡。雖說如此,好在最後算是有些彌補,只可惜逝去的情感一去不返,以致痛徹心扉地悟出了個真諦,活著就是不斷在留下和離開之間作拉扯。要嘛看著對方離去,要嘛自己先行轉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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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當時厭倦了作為棋盤上的棋子活著,因為太痛恨這樣的無力感,所以拼了命也要拋下一切遠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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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路的中間,是一間名為「西部牛仔」的酒吧,聽聞在幾十年前的繁華時期,夜夜皆座無虛席。前幾年因緣際會下,被酒吧老闆招待至店裡坐坐,他曾是某知名唱片公司的音樂製作人,因退休而在此開了店,因此倒也不難發現,他對店裡的喇叭極其講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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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幾杯啤酒下肚,我已隨著渾厚的貝斯聲墜入自己的宇宙,以致沒注意到桌面的談話是怎地從泰式檸檬雞跳耀到理性與感性。雖是這樣,還是有幾段對話鑽入耳內,大致上是在闡述理性與感性的相對應之物為熱情與浪漫。熱情之人,是在外邊處理情緒,比如與人交際時,能夠控制情緒的變化,人潮退去,亦可控制其情緒恢復平靜;浪漫之人,則更多是在裡邊調和情感,有人、無人,都不得控制其心中的情懷湧動以及心之所嚮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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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後,老闆又談起了人與生俱來的反骨天性,他並用自己的太太詮釋了這番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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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緒流動間,不覺已抵達家門外,在門被開啟的那一刻,感恩之情頓時湧入心頭。一瞬間,內心的躁動被寧靜給澆熄了,外頭的紛擾也暫被擱於門外。我實在感謝在歷經一切後,還能貪婪地擁有家。